不冻港

原标题「記憶されざる掌編」“Through his eyes”

因大量5.0剧透，个人不建议没有看过5.0剧情的人阅读。
没校对，个人瞎翻，融合了英文和日文原文，纯粹希望大家一起被虐

原发布于微博→ 9.17 23:28

エメトセルク=Emet-Selch=爱梅特赛尔克
ヒュトロダエウス=Hythlodaeus=希斯拉德
「」里是原文斜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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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遥远的过去。  
当人还是神的时候，并没有神可以祈祷。 
 
一颗行星运转着一个独一无二的世界，人类统治着物质世界，与之重叠的是一个“生命”摇摆不定的特殊领域。 
 
那个领域被称为“以太界”，根据时代不同有着各种各样的别名。在他们那个时代，也被称为“冥界”，它被认为是无形的领域，是死者的归宿。 
 
对拥有神一般的力量的他们来说，冥界是近在咫尺的存在。水从地面流入大海，从海上产生云朵，然后再作为雨水回到地面一样，这个领域是生命循环的一个基本组成部分。 
 
但是如果被问到是不是他们的统治范围，所有人都会摇头。尽管他们很聪明，但他们只能捕捉到冥界的一瞥，引导它的一小部分力量，却无法控制力量无休止的流动。 
 
只是，虽然据说数量极少，但仍然有人受到冥界的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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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首都阿莫洛特也即将迎来一个平静的夜晚。 
街道上亮起了柔和的灯光，身穿长袍的市民们迈着悠闲的步伐在大马路上来来往往。 这座城市的夜晚既不太黑，也不太明亮，既适合在夜晚有朋友陪伴的人，也适合早早地回到自己的床上睡觉的人。每个人都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与此同时，在城市一角，一个男人选择了在公园里独自消磨时光，斜倚在修剪整齐的草坪上。他和其他市民一样穿着黑色长袍，但是半张脸上戴着独一无二的红色面具。不知是不是随便躺倒了下来，帽子差点脱落，露出一头白发。 
他那双隐藏在面具后面的眼睛只是茫然地望着虚空。 
看到他懒洋洋地躺在那里，大多数人会以为他只是在仰望星星，或者是那些似乎触手可及的闪闪发光的塔楼。然而，他眼中的景象却与大多数人所看到的景象相去甚远。 
 
他看到的是组成万物的以太，各自发出五彩缤纷的光芒。它们奔向大地，奔向天空，从地的深处直到穹苍的高处，充分利用行星的每个角落。在某处完成任务的生命随风飘荡着，然后突然沉入另一边——冥界。 
他只需要把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以太上，就能捕捉到无限深邃，无限遥远，循环的生命。 
虽然能够看到物质中以太的人不少，但很少有人的天赋能像他一样强大。 
他的眼光是如此敏锐，不仅能辨认出灵魂——生命的核心——而且还能辨别出每一种生命色彩的细微差别，将每一个生命区分开来。这技巧使他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个冥界的居民。 

他盯着天空看了一会儿，然后发现有人踩着草坪向他走来。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就好像这样就可以把烦恼抛之脑后。 
可是脚步只是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声音的主人刚一走到他的头顶，就站着从高处毫不犹豫地对他说： 
 
“嗨，恭喜你就任十四人委员会，哈迪斯。哦，我是不是该叫你爱梅特塞尔克了? ” 

「如果我假装没听到，他会不会放我一个人静静。」
但令他失望的是，声音的主人并没有离开。 他那没有被面具遮住的嘴角挂着笑容，一直盯着脚下的红色面具。就这样几秒钟，躺在地上的男人像被打败了一样爬了起来。 
他站起来，把露出来的白发重新梳理成黑色的兜帽，然后才用极其不悦的声音回答来访者。 
 
“……恭喜什么，这都是因为空位一定要被填上我才接受的。或者说，是因为你拒绝加入委员会，所以事情才变成这样的，休特罗达厄斯。” 
“哎呀，这才是你合适的地方。你为你所看到的东西找到了实际的用处，而我却乐于看到它本身。” 
“出于这种想法，你担任造物管理局局长一职也不是很好吗?  我就应该在人民辩论馆提出这个问题。” 
 
说话的同时，他从面具后面隐隐地瞪着造物管理局局长希斯拉德，对方似乎并不介意，继续露出明朗的笑容。 

他穿着黑色长袍，戴着白色面具，看上去一点也不显眼。 
然而，他其实也是一个罕见的同类人，他在观察冥界的能力上有着非凡的天赋。 如果只是观察的话，他甚至可能更胜一筹。 
那双眼睛总是看透了本质和真相，就像白天和黑夜一样清楚。这使他完全有资格担任造物管理局的最高职务，这份审查各种各样的“概念”的工作真的很适合他…… 
「还有无可救药的自鸣得意。」
 
爱梅特塞尔克被弄得心烦意乱，他厉声说: “还有什么事? ”。 
对方咧开嘴露出了更加灿烂的笑容，让爱梅特塞尔克有点……不，非常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但是已经太迟了。 
 
“你告诉他你的职位了吗? ” 
“……哈？为什么要特意去说。肯定有人会说啊，就算没人说，这可是十四人委员会的人事变动，很快大家都会知道的。” 
“即便如此，新的爱梅特塞尔克。要是还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哪，不如我帮你找找。” 
“不要，不需要。好了你赶紧把今天的工作做完。” 
 
当爱梅特塞尔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希斯拉德第一次收起了笑容，歪着头好像在疑惑为什么他知道今天工作还没有做完。 

如果回答了这个无语的问题那一定又是多管闲事了。爱梅特塞尔克叹了口气，再次被朋友打败了。 
 
“……今天拉哈布雷亚院的人来过了吧。也就是说，你被委派了一项相当重要的检验任务。你的工作不大可能这个时间已经做完了，不应该有时间无所事事。但是你还是特地来找我，意思不就是无论是商量还是请求，反正给我带了个大麻烦吗。” 
 
希斯拉德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咀嚼他所说的话——然后他的肩膀颤抖着笑了起来。 
 
“不，那个，其实是我只是碰巧看到我朋友明明已经确定上任却在这种地方躺着，想来祝贺他一下的……嘿嘿……也是哦，想让你行动起来总是需要一个能说服你的理由啊。嗯，实在是……” 
 
爱梅特塞尔克看着他，看上去很烦躁，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情的话他想走了。但是希斯拉德看到他转身离开，急忙拦住他说： 

“当然，也不是没有麻烦事。如果你愿意就帮我一把吧，伟大的爱梅特塞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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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鸟? ”  
 
这里是造物管理局的特别楼层。这层楼的走廊通常是禁止进入的。
他们穿过禁区时，爱梅特塞尔克重复道。希斯拉德点点头。  

 
“准确地说，它不是一个活生生的生物，而是以鸟的形象编织出来的魔法。他拥有超凡的治愈能力， 是拉哈布雷亚院的新作。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它都很漂亮。 ” 
“好吧……你说得对……但是你说这有什么问题? ”  
“正如我所说，那个不死鸟不是作为生物被创造出来的。它只是作为一种有形的魔法而被发明出来的……总之，你看看吧。” 
 
希斯拉德说着，把手放在走廊尽头那扇巨大的门上。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鸟儿的叫声刺穿了他的耳朵，让他在面具下皱起了眉头。 跨过门槛，迎接他的是一只壮丽的鸟儿，它的羽毛在拱形的大厅里高高地盘旋着，像是在燃烧。  
他被钉在原地，并不是因为它的翅膀华丽，而是因为他在鸟的内心看到了那本该只是魔法的东西里，不可能有的光辉。他的呼吸卡在喉咙里。 
 
“寄宿着灵魂……怎么可能? ” 
——人可以用创造魔法纺织神罗万象，但唯一不可能创造的就是灵魂。 当生物以自然的形式被创造出来时，自然而然地就产生了这种物质界。 就像是行星赐予的礼物，即使是此时的人也不能单独创造灵魂。 任何人造的生命，无论它是如何巧妙地塑造自然的形象，都不可能拥有一个灵魂。 这样的创造物被单独分类为魔法生物。 
 
“发生了一起事故，” 希斯拉德盯着鸟儿开始说道，“在这个概念的审查过程中，一个灵魂漂了进来与它融为一体，看样子这个灵魂背负着悔恨。它挣扎着不想回到冥界。” 

 
爱梅特塞尔克一边听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尖叫着飞来飞去的动物。它刚一撞到墙上，破碎的羽毛就会自我愈合，但它毫不软弱地重复着这个可怕的壮举，将溢出的魔力化作愤怒的火焰喷洒出来。 
 
“……真可悲，被死亡的恐惧击倒了。 那样的话，它将只知道痛苦和折磨，并将同样的痛苦施加于他人。” 
“如此感人的同情心，就像你自己长着羽毛一样。” 
“你不会明白的，不过这都是臆测。那么我们怎么办呢? 拉哈布雷亚院的杰作，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置之不理。” 
 
希斯拉德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那恼人的微笑又回来了，他又感到一阵悔恨。 
 
“因为它是不死鸟，所以我们这里没有能力把它送回冥界ーー我们的努力只会给它带来痛苦。所以我一直在想，明天找个特别好的魔法师……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知道没有比你更强大的了。” 
“…………” 
 
爱梅特塞尔克闭上了嘴，垂下了肩膀，怒气冲冲地瞪着身旁的朋友。对方嘴角依然挂着笑容。  
抱怨已经没有用了，不如卖个人情。他的头脑变得敏锐起来——爱梅特塞尔克的轮廓突然开始变化。他的身体就像夕阳映照下的影子一样，不断变换着形状。 
 
 “啊，今天你也如此令人印象深刻啊……” 
 
通过以太的回响，他听到了希斯拉德如此评论道。他很清楚他的朋友看到了什么——冥界那不受约束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用冥界的偏爱来形容是再合适不过了。虽然有很多魔法师，但是即使在十四人委员会中也找不到其他能够使用这种力量的魔法师了。  

 
希斯拉德伸着脖子看着他的朋友，说道：“我还是觉得你成为爱梅特塞尔克是对的。再次恭喜你就任。” 
 
爱梅特塞尔克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笑声中夹杂着叹息。  
然后他转身再次面对那只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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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陛下。” 
那个声音从远处传来，烦人而坚持不懈。 他昏昏欲睡地睁开眼睛，透过助眠的烟雾，不经意地注视着以太的流动——这是永世的习惯。 然而，与万古以前不同的是，他的眼前没有耀眼的光芒，只有苍白、病态的光辉。 
看到了讨厌的东西，他皱起了眉头。 他整理了一下零零碎碎的思绪，终于想起了自己在哪里。 
「又在椅子上打瞌睡了。啊，老年的快乐。」
 
不远处又传来了声音。 
“……陛下，到了谒见的时候了。”

他朦胧地凝视着那声音，看到一个身材高大魁梧、头发金黄的年轻人焦急地望着他。 虽然距离他孙子的20岁还有段时日，但是额头上的皱纹使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很老。 
这个身体的孙子，他纠正自己。 
这么说来，想起他曾报告过前几天镇压暴乱的事。说实话，这件事应该不至于单独地，而且是独自闯进房间里来报告。 也许这个男孩终于鼓起勇气吹嘘自己的成就了，或者也许是野心勃勃的朝臣们怂恿他这么做的。无论如何，这只不过是畸形生物的虚弱阴谋罢了。他疲倦地站起身来，拖着步子走过那个年轻人，朝门口走去。 
刚经过瓦里斯身边，就听到他说道： 
 
“……我哪里让您不满意了吗? ” 
 
他停下脚步，微微回头一看，发现孙子难得有一副与年龄相称的……懊悔的表情。对祖父的一系列反应大概有不少想法吧。 
停顿片刻之后，他低声回答。 
 
“你的躯体。” 
“……什么？” 
 
瓦里斯抬起头，眼睛眨个不停。但索鲁斯不打算再多说什么，转身慢慢地离开了房间。 
他沿着走廊朝谒见厅走去，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虽然加雷马人以身材魁梧著称，但他的身材并不高大，他娶为妻子的那个女人也不例外。然而，他们的长子却拥有一个非常高大的健壮体魄。 随着这孩子的成长，大家都对他的体格感到敬畏和钦佩。只有索鲁斯一个人在内心深处感到厌恶。 
 
说到底他们都只是畸形的生物。软弱的，虚弱的，愚蠢的。 在他们短暂而支离破碎的生活中盲目地挣扎，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同样的错误。不管怎样我们都不会失败的。真正的同胞们是无法被代替的。 
 
然而，明明知道是这样，当他把新生儿抱在怀里，抚摸那柔软的头发和脸庞时，到底在“希望”什么呢。 

最终，应该得到这个愿望的长子因某种荒谬的疾病，在他的时代来临之前就回到了冥界。但是他并非什么都没有留下。这个继承了他的血肉之躯的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这一瞬间的疏忽。 
啊，真的——让人讨厌。 
 
最后，他虚弱的身体还是把他带到了目的地。 
他在门前停了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就好像这样就可以把烦恼抛之脑后。
 


完